给公务员加薪 要让民众觉得钱花得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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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洪波

公务员涨工资的话题，酝酿的过程并不太长，现在终于喷薄而出了。

几个月前，人们在关于“八项规定”带来党政新风的报道中，偶尔见到夹杂其中的声音，公务员说现在没有了物资发放，没有了送来的打点，收入减少一半。接着人们听到公务员感叹收入低还管得严，舆论则表示了公务员会不会形成辞职潮的担心。再接下来，公务员应该涨工资的声音就迅速加强了。直至刚刚结束的两会上，代表委员直接形成建议，要求给公务员涨工资。

不能不说，公务员到底不属于沉默的大多数，而是受关注，也有话语能力的人群。农民工工资不涨，需要20年的时间被注意到，直至各地出现民工荒才被作为一个问题。企业退休人员、复员退伍人员、农村教师等人群待遇低，虽然久已存在，但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成为正式的舆论话题。而公务员工资低，只需大概一年的“八项规定”就浮出水面、大声叫喊了。

根据市场经济的观点，工资是市场形成，高低不需要担心。这就是农民工工资20年不涨都没有人觉得是个问题、值得看一眼的原因。公务员的工资不是由市场形成，就可以要求涨。其实，企业员工也好，公务员也好，大家在一个社会里生活，工资由不由市场形成，都应该参照市场形成的劳动价格。从招用人员来看，公务员热虽说今年略有降温，仍是就业市场的宠儿。从平衡就业选择的角度说，公务员工资似乎还应该降一降才好。

据报道，公务员尤其是基层公务员工资确实是很低的，不涨工资都有些吃不住劲了，再降恐怕真要喝西北风。但问题非得执行了“八项规定”才能显露，可见此前确有些“政以贿成”的味道。执行了“八项规定”，公务员已经叹苦，而报考公务员仍然热门，表明人们对公务员职业仍存幸福想象，也令人怀疑公务员的灰色收入挤干净了没有。

公务员工资低，单子上或许如此，但准确地说只是不高，相比于社会一般水平，公务员平均工资比全社会的职工平均工资高不了太多。但公务员的待遇低不低呢？这个社会除了公务员，还有“参公”（参照公务员待遇）和“享受公务员待遇”等种类的身份，争取到了，都属于可以欢欣鼓舞的事情。对于普通人，工资单就是全部的待遇；而对于公务员来说，工资单只是待遇的一部分，公费医疗、高出企业一倍以上的退休待遇，还有公费医疗、集资建房、随职级而产生的各种待遇配备，都是工资单上不反映的。仅以工资不高来说公务员收入问题，说不清，也说不真，但公务员叫苦只会给你讲工资单，不会给你讲“总待遇”。

现在，公务员要涨工资，俨然已作为主流舆论塑造，预示着势将变为事实。对公务员来说，几年甚至十年没涨工资的意见，在表达后产生了效果，应该心情不错，但也未必就会满意，他们可能会认为涨得不够，没调整到位，补不回多年不涨工资的损失。

但社会各阶层的反应可能与此大为不同。那些多年反映工资低而从来未能获得实质性改进的人群，可能加剧不满；那些认为公务员稳定而且“总待遇”已经够高的人，可能对公务员涨工资不以为然。还有对公务员提供的服务不满意的人、认为公务员队伍规模过大的人、对公务系统的廉洁水平持保留看法的人，都可能视公务员涨工资为不当之举。

公务员涨工资的综合效果将会如何，值得关注。公务员是政权运行的基本力量，如果整体上情绪低沉，必然带来诸多问题，但更重要的是，如果社会对公务系统失去了基本的信任，问题则更加严重。涨工资可能润滑公务系统的运行状态，但改善会有多大还难说，涨公务员工资将产生怎样的社会评价，尤其需要重视。

建立公务员工资的正常调整机制是必要的，但如果公务系统不能改进服务，如果公务系统的廉洁水平不能提高，如果公务系员福利不肯与社会保障体系并轨，那么，调涨公务员工资就会缺乏足够的说服力。怎样弥合社会与公务员之间在公务员工资上的意见分歧，怎样让民众认为供养公务员队伍物有所值，这才是问题所在。

（作者为知名专栏作家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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